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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25日 星期二

回首辛亥革命:香港的角色

適逢今年辛亥革命一百週年,這個紀念對大陸和台灣兩方面來說,也全屬政治正確,各自表述自己如何承繼了孫中山的共和道統,作政治上的宣傳。是以在兩岸各地的坊間傳媒,如雨後春筍般出版了各種有關辛亥革命和孫中山事蹟的書刊及電視電影的製作,去解讀他們的理念。

從來遠古歷史對錯少有爭拗,大抵功過的論調早已理順一致;然而近代史卻難以評價,皆因部分參與當日之事的人尚在人世,難以過早蓋棺定論。另外,在改朝換代之際,現政權對前朝的評價難免有所偏頗。我們需要在一面之辭以外另覓聲音。在此情況下,香港正好填補了這一片空白:香港教育研究等水準在世上界首屈一指,少有造假之情況,學術上的觀點往往比較客觀,論調需要證據來支持;同時間香港位於兩岸三地中間,對於偏激言論頗能處之泰然。

當看到有關對革命的研究後,才知道原來香港對革命有着不可替代的貢獻。而這些貢獻是多方面的,包括:現代政治理念思潮的傳播,西方科學技術的教育,大量對革命的經濟援助,透過殖民地之便而偷運軍火及策劃起義等等,這些都對着革命的成功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以上的種種功能,也許和香港的背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首先香港早在清末鴉片戰爭後割讓給英國;住在殖民地的國人對喪權辱國之聲猶言在耳,對清政府不能夠保衛疆土十分痛心,屢屢不敢忙卻。(這跟近五十年香港人偏向經濟活動有所不同,當然當時也是時勢所趨)。

其次,英國在接收到香港以後,將它發展為合適的貿易港,以達到其通商之目的。其間英國人要借助本地勞動力去建設,華人從中學習到不少西方技術。西方的宗教思想和一系列新概念不斷傳入,這對於本地的有識之士對前景茫無頭緒,不知如何救國之際,這些都具備了充足的參考作用。

在地理上,香港位處中國南部邊緣,距離首都遙遠;再加上當時香港主權不受中國管制,在策劃政治活動和運輸裝備等事情上更加方便。

香港鄰近的廣東四邑歷代為貧困之地,不適耕種。當地人多遠赴他鄉謀生。往東南亞美國澳洲者不計其數。當中有成大業者衣錦還鄉,將大量財富以及外地風俗帶回國內。(孫中山一家就是遠赴檀香山謀生,因此才會幼年有機會學習英語以至接觸基督教,這些幼年的舶來事物,對其一生有深遠的影響。)這一批新的四邑「海歸派」在回國後看到諸事因循守舊不順眼,唯一能夠讓他們如魚得水活躍交流思想的地方,可要算上香港了。

當年身處香港的國人,有不少是以香港為國家邊緣的一方彈丸之地,希望盡其力量,去影響附近省份(如兩廣)燃點革命之火,從而將大氣候吹進全國,去解救一個不能透過舊有的帝國制度革新的遼闊地域。所以當年香港這城市並未以尊貴優越自居,反之與其彼鄰互通有無。比起今日劃清界線,你是某中央直轄市,我是當紅經濟特區,各為其主,大有分別。

近十多廿年,香港充分擔當了跳板的角色,是一個通往他方的中途站:避禍戰亂的國人,越南船民等等,都是在轉往歐美國家或移民他鄉之前的暫居地。其實,香港的活力是在於其多變靈活,流動性強。它的功能絕不僅限於今日所重視的經濟因素;而是能夠醖釀一個更大的願景,一個令整個民族飛躍的願景。所以與其說孫中山是個吹牛大王,煽動家;不如說他擁有一個偉大的夢想,是一個夢想家。而香港則恰恰幫助他實現了這個夢(就算不是成功建設共和制度,至少是實現了推翻滿清的夢)。

這,就是香港與別不同之處,這是它的基因,是上百年以來的因緣際會下所醖釀出來的獨特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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